【高墙】大象与虱子
【资料图】
电视里放着动物世界，今天的主角是一头大象。李刚躺在沙发上，他和艾米翻云覆雨过后都习惯冲澡，他向来不爱穿内裤，今天破天荒地用毛巾盖住了下半身，从冰箱里拿了一打啤酒自顾自地喝着。
电视里的大象慵懒庞大，甚至拍的有些过于巨大了。李刚喝着啤酒，视线却没有移开，玻璃的折射扭曲了画面里大象的身躯，他冷笑一声，心里嘟囔着这动物的生殖器真是夸张，移开啤酒瓶才发现，其实那是大象的屁股。床上的艾米翻了个身，露出一丝不挂玲珑有致的胴体，李刚只是瞥了一眼，目光又回到了动物世界上。他看的入神，甚至代入了动物的视角，想起刚才在佛山海面前，自己以成功者的身份宽慰眼前儿时的同门，自觉误入森林的羔羊和形单影只的独狼并没有很大的区别，甚至有的时候羔羊更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怜悯和关注，人们是在可怜羔羊吗，他们只是害怕自己成为羔羊罢了。
大象甩着尾巴，驱散着屁股周围的蚊蝇，节目里介绍了它身上的虱子，但因为身躯太过巨大，很难看的到。如果做不了大象，做它身上的虱子好像也不错，至少饿不死，李刚想起了稍早前和佛在小吃店里说过的话。
小火锅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.....
大象李刚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佛山海，嘴角微微上扬，他在心里一再确认自己并没有表现的非常高兴，他一直在控制自己说话的语气和节奏，就像往常对待手底下的教练，对待与他工作相关的其他人那样。他是大象，得漫不经心又沉着有力，这样才会显得无比巨大，他自认自己是不该呆在森林里的，森林太小了容不下他，他的意识越来越膨胀，而佛山海在他面前不做挣扎的沉默，让他越发觉得，一切都是理所应当。
李刚想起了师父说的话，甚至想用师父的口吻去说，但又觉得那样没有任何意义，他早就撇开了与师门有关的所有一切，他不想像佛山海一样，一辈子背着传承的包袱活着，他早就不爱传统了，在他心里传统代表着迂腐。他想要去做那些虽然华而不实，却可以被赋予无上意义的事情，他想要变得成功，哪怕只是大象身上的虱子，至少在外表看来，他和大象是一体的，大象离不开他，总有一天他也会成为大象。
表面看，李刚已经酒过三巡，手里握着的啤酒瓶还在，画面里的大象被玻璃的透视扭曲着，揉成了一团塞进了瓶子里。恍恍惚惚间，沙发上的李刚，回忆起走出某某大厦时，自己的余光似乎瞥见了在角落里避风的佛山海，那背影的轮廓在短时的记忆中变得模糊不清，或许只是看错，心里想着哪有这么巧的事。
他一直记得，领导在酒桌上说过的笑话。
有一个动物园招员工，一个大学生去应聘，动物园的领导说，眼前有个特别合适的岗位收入丰厚——动物园的猩猩死了，问大学生能不能扮成那只猩猩，大学生很愤怒，说领导是在侮辱他，他是个人怎么能装猩猩呢，领导让他冷静一些，让他看看价格，看看钱，这些钱能不能弥补他的尊严，如果弥补不了，领导再加钱，小伙子没办法，他得先活下去，于是就开始装大猩猩，时间长了，他觉得做猩猩也挺好，饿不死，还有人捧场说他很棒，还有猩猩的粉丝给他拍视频，给他做直播，有一天在猩猩馆里荡来荡去，意外荡到了隔壁的狮子馆里，一只狮子向他扑了过来，大学生觉得完了，自己要被吃了，结果狮子对他说，嘘，你个傻子给我闭嘴别说话，你要再说话，咱俩都会被发现的，原来那只狮子也是人装的。
（未完待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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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-09-18